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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第1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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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将全国的纺车都烧却,Ursa公主依旧为黑夜中未曾见过的事务所吸引,而那正是黑女巫的诡计。

少女的手指为纺车刺伤。她太困倦了,于是便晃晃悠悠地走到床边躺下。这一睡或许会是永远。荆棘缠绕上这座城堡,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眠之中。

黑女巫的诅咒应验了。但第三位还没有来得及献上祝福的仙女,向当时还是个女婴的小公主指明了生路。

“殿下不会死亡,而是陷入昏睡。只有得到真爱之人的吻,她才能再度苏醒。”仙女的手中流泻出细碎的星辰,化作河流流向正吮吸着手指的女婴。“而她的灵魂会率先找到唯一能够注视向她的命定之人。”

于是,Ursa再次睁眼时,便看见白茫茫的雪原。她出生的国度终年为冰雪覆盖,而母亲告诉她,从她出生的那年开始,他们逐渐开始拥有春天。现在,一切似乎回归了原点。

她穿着白色的睡裙,赤脚站在雪地上,却并没有留下脚印。寒冷似乎还很遥远。

“去吧,找到你的命运之人,越快越好。”

否则,寒冷将逐渐侵染她的躯体。仙女的守护落在现实中时,只能为灵魂状态的Ursa穿上一件根本法御寒的睡衣。而越往后,世界将察觉到她的存在,而凛冬也将真正到来。

Ursa想起很多事,然而触碰纺车时的场景却恍惚不清晰到宛若泡沫。她被蛊惑了,不然怎么会违背父母的嘱托。而现在茫茫大雪中,她又只能去寻找追寻。

“至少……我可以做出努力。”

而如果命运不愿回应她,那她便只能冻死在寒冬之中了。

没有谁能看到她,包括捕食的老虎。她伫立在不远处,注视着老虎饥饿地撕扯着因为寒冷跑不快的鹿,血的猩红似乎散发着热度。它是只罕见的白老虎,因此皮毛被血染成了相当显眼的红。从前Ursa感到害怕,同时厌恶着残忍的大型食肉动物。然而现在,只为生存。

……只为生存。

Ursa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天。眼睛一闭一睁,便又是苍白的天空,还有令她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否得了雪盲症的雪原。

然而此时,她听到了破风之声。老虎被箭刺伤了左眼,同时也被激怒了。Ursa不禁转过头去,而这一次,箭正从她的左边射去。而刚刚还是强势捕食者的老虎已然死去,不仅死于两下干脆利落的箭,还有上面涂抹的剧毒。

Ursa看见了不远处拉弓的青年。而他似乎也看见了她,目光就在那一刹那相接了。

Ys.Ursa想如此道,然而寄居一缕游魂的她没有说话的能力,即便张嘴也法发出任何声音。

“还没有到时间。”

少女几乎要流下眼泪来。她是那么想要走到男人身边,而对方移开了视线,并且径直走向了死亡的老虎,单手提了起来。Ursa就蹲在老虎的尸体旁,近距离地看着他如何检查,然后拎起来。于是,她也站了起来。

“殿下!您不该越过这道边界。”

而侍从犹豫再三,终究赶到了青年身边。“这里是被诅咒的国度。您会遇到邪恶而危险的雪女巫,她会杀死您的。”

Egn平静地将老虎递给他。“箭上有毒,皮剥下来吧。”

“……王子殿下!”

“没有下次了。”Egn叹了口气后道。

Ursa不知道他们所说的雪女巫是谁。她只知道,她应该试图引起青年的注意。她感到很伤心,因为希望近在眼前,而对方却对她不理不睬。她跟着青年,身形娇小的她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Ursa是那么想要抓住他的衣袖,然而手却助地穿过。

她停下了脚步,想要哭泣却流不出眼泪。“时候未到。”仙女的指引再次在耳边响起,“跟上他,公主。”

于是Ursa卯足劲,又跑了过去,乌木般黑色的长发因为奔跑飘起来时,就像是轻盈而富有光泽的鸦羽。她在青年身边停下,仰起脸看着仿佛对一切所察觉的青年,心中感到痛苦又悲伤,这一切都诚实地反映在她的眼眸中。

然而,Ursa却被石头绊倒了。她扑倒在地面上,同时感到不可置信。她明明抓不住任何东西,为什么会这样。委屈令她一边站起,一边难过地做着艰难地深呼吸。

“殿下?您怎么了?”

“……没什么。”Egn在片刻沉默后道,“我只是有点累,可能是因为刚刚狩猎时花费了太多力气。暂时需要休息一下。”

Ursa再次跑到了青年身边。

“可以了。走吧。”Egn道。

侍从不疑有他。

越过边境线,他们回到驻扎地,气候明显转暖了许多。Ursa仰着脸注视着本来身形高大的青年翻身上马,便更如同居高临下了。而他的侍从们也各自上马,等待着Egn命令。

Ursa也在等待,同时思索着等会该如何跟上他们骑马的速度。她害怕自己会跟丢,而对时间概念的模糊令少女在遇见青年时便产生了紧迫感。而她被一次又一次的忽视,走来的过程中还莫名其妙被绊住摔了一跤。

更糟糕的是,她似乎开始间或地感受到地面的质感。那不仅仅是一块托着她,有着各种生态景象的地毯。寒冷也开始侵袭她。

跑起来就不冷了。Ursa想。

“你们先走。我稍后。”

已经在国境内,因此侍从们便不再提防警惕什么。收到命令后,他们骑着马离开。

而Ursa终于再一次和Egn发生了一次真正的对视。青年注视着马下的她,击碎了她巧合的幻象,然后下了马。“上来。”他道,将少女率先扶上了马,然后随后上马。就是在这个过程中,Ursa发现自己能和青年发生接触了。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而Egn开始驱使马行进。Ursa成长到如今的年岁从没有坐过马,更别说骑马了,剧烈的颠簸让她吓得抱住了青年的腰。

“抱歉,我会慢一点。”

而Egn也放慢了速度。只是,少女依旧伏在他的背上,放在腰身上的手也没有放松,仿佛本该如此般。

“你知道雪女巫吗?”

少女没有回答。Egn回头,发现少女的面容近在眼前,眸色染上淡淡的惊愕。而她正张开嘴,神情比艰难地想要告诉他什么,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她不会说话。“我知道了。谢谢。”

而Ursa则继续从身后抱着他。她很久没有真实地触碰什么了,刚刚那些磕磕绊绊的石头是一回事,富有温度的躯体是另一回事。而且,她还第一次坐了马,那是父王和母后从来不许她做的事情。她被看管着,一方面是因为担忧诅咒成真,另一方面则是她带来的春天不能因为她的沉睡甚至死亡熄灭。

然而,一切终究还是到来了。

Egn骑马时,生平第一次什么都没有思考。少女在身后拥抱着他,那是因为害怕,或许还有点类似雏鸟情结的情绪,而他也只是在骑马而已。

抵达皇城时,Egn也确定了一点。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看见少女,她就像是处于异域般,不知为何十分执着于他。而现在她充满依赖地抓住下马后的他,紧紧地抓住他的手,露出害怕被抛下的神情。

“走吧。”

他应该为少女安排一间客房,离他所住房间近的客房可不好找。然而,当他说出“我会让下人布置好你睡觉的房间”时,少女连连摇头,双手紧紧地攀在他的手臂上。

Ursa不要那样。

少女澄澈恳切的眸光中充满了即将被丢弃的悲伤,像是好不容易暖和起来,然后又要被放回冰天雪地的小狗。她不能说话,因此只能一直摇头。

于是,便变成Egn让佣人在卧房里多放了张床,他自己睡。“你睡在那张床上,我们会待在同一个房间里。”他让声音变得轻柔,就像是哄孩子般。

少女法自行使用物件,需要经他的手。于是Egn将羽毛笔蘸了墨水递给她。“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

于是,她便握着笔。她应当受过良好的教育,字迹很漂亮。“Ursa?Brn”。这是她的答案。然后少女放下笔,双手将羊皮纸拿起在胸前,仿佛要让他将名字与面孔对上般。

Egn微笑着点头。“我记住了。至于我的名字,它这样写……”

Egn?Rstih.他是这个温暖富饶国度的王子,且一定会继承皇位,因为他符合统治者所要具备的一切特质,并且辅佐父王作出了许多贡献,包括文书政策、领兵打仗。青年冷静到冷酷地对待一切,做他认为正确的事。至于现在,他在教着少女发音,耐心而温和地,那是另一回事。

然而,Ursa发不出声音。不过她发现她可以流泪了,温热的泪水从眼眶滑落。Egn想帮她擦去,然而少女忽然想到什么,拿起羽毛笔准备写下自己的遭遇。

法出墨。“还不到时间。”她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近乎有些崩溃。她该怎么办传达自己的处境,她该如何告诉Egn,现实的自己在一座充满荆棘藤蔓的古堡中沉睡。Ursa根本没有设想过,当她能够告知Egn时,青年是否会答应她,然后深入那片苦寒之地。

在Ursa看来,他只需要付出一个吻,别他求。而将她带回来的青年已经做了这么多。

“别难过,Ursa。”

Egn将手帕递给哭泣的少女。“你只是需要休息。”而他也想好老虎皮的功用。她的衣物过于单薄,尽管她好像暂时不知寒冷为何物,但她会需要一件厚点的衣服。

然而,一夜醒来,Egn发现少女并没有睡在大床上,而是依偎在他的胸前沉眠着,蜷缩起来。这令醒来时的Egn愣了一下。他决定在不吵醒少女的情况下将她放在小床上,然而她的睫毛却轻轻颤抖起来,然后睁开了眼,就这样伏在Egn胸口注视着她。

Ursa看着青年伸出却停滞在半空的手,微微抬起头蹭了蹭。母后经常摸她的头,虽然父王说这样容易长不高,但父王有时候也会摸她的头。

Egn是想要摸摸她的头吧?那为什么不继续呢?Ursa眯着眼睛蹭着,手心的温度便传递过来,就像是晒太阳一样。然而,Egn却最终收回了手,然后轻轻将她放在一旁后下了小床,腰身上一触即分。

为什么?Ursa看着Egn微垂下眼眸,然后变成一个微笑。“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端些食物来。”

然而,少女似乎感到茫然,又有些助,被雨水打湿了一般。于是,本来起身穿着衣服的Egn重又坐在床边。“我没有要丢下你,也没有讨厌你。你只是需要……需要一点填饱肚子的东西。你走了很多路。”

Ursa理解了他的话,然而饥饿于她而言似乎是很飘渺虚的概念。她在雪原上徘徊了不知道多少天,寒冷首先开始侵蚀她,而饥饿似乎还没有开始试图令她痛苦。只是,当Egn端来饭食时,她依旧咽了咽口水伸手想要拿起汤匙,先喝一口热乎乎的奶油蘑菇汤。然而她的手就那样穿过了,仿佛她的渴求不存在。

“我来帮你。”

或许由他经手,Ursa就能自己使用餐具。然而Egn选择了更直接的方式,将汤和菜肴喂给少女享用。宫廷厨师的厨艺很是精湛,让Ursa吃得不亦乐乎。她吃饱了,饱腹的感觉令她比满足。

而等到处理公文,接见大臣时,Egn应该让她回避,毕竟这不是她该听的,也不是其他很多人该知道的。Ursa一开始不愿,然而青年温和又略带强硬地让她回避,即便她做了捂住耳朵的动作也没有让他更改心意。

少女没有哭泣,而是默默地停止了较真。总有些事是她不该知道的,就像是父母从小到大没有理由地过度保护她,而Ursa直到自己以如此姿态出现在雪地里时才知晓原因。他们是为了她好,而Egn也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她只是抱着膝盖,缩在了床的一角,然后听见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Egn给自己的卧房落了锁,将人准许进入的警告明面摆放出来,而这里不会有人质疑他的权威。

越过边境那次狩猎是意外。Egn没有涉险的打算,然而他就像是被施了魔法般进入那片诅咒之地。他怀疑少女是雪女巫,怀疑她给自己施了魔法。这种怀疑如今也没有消解,尽管面对Ursa时,他有些格外不忍心让对方感到难过。

Egn自认不是个仁慈的人,用虚伪来形容更恰切。“Ursa?Brn”。他有必要查一查这个名字。

而解开锁回到卧房时,少女已然蜷缩在床的一角睡着了。她的脸上有干涸的泪痕,睡梦中也很紧张地拥抱着自己,仿佛没有凭依就会被恐惧折磨。Egn站在床边,直到有佣人敲门。

“殿下,衣服已经做好了。”

佣人们对Egn的要求感到奇怪。而宫廷里隐隐有着传言,说王子殿下带回了落难的仙女。至于为什么不是女巫而是仙女,这背后的操控者有待商榷,毕竟Egn没有做过事。

越过边境是第一次。至于将少女带回来,Egn不希望成为第二次。他感到自己似乎隐隐直面了心中冷血的一面,因为当Ursa醒来有些不安地缩向角落,回避着他将衣物递上的手时,他感到的不是权威被质疑的被冒犯感,而是怜爱和同情,以及悔意。

Ursa希望自己的表现能令人满意。她忽然意识到Egn可以不救她,这件事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而Ursa需要恳求他去做。这不是她天天黏着对方就能解决的。

“Ursa,这是我让人给你做的衣服。”他轻声道,“纯白的老虎很稀有,虽然我弄脏了一部分。”

“还有,我让人准备了一条裙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于是,少女安静地接过衣服,然后就在床上换了起来。Egn立马背过身去,听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事实上,当Egn在雪原上看到少女的背影时,正在狩猎中的他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攫取住心神,乃至于本该在损皮毛的情况一击毙命的他在架起弓时,竟然炫技般地首先射中了那只老虎的眼睛。他不会对畜牲,甚至于人类的哀嚎声感到动容,因此他当时只是看到了转过头的少女。

她是那样的纯净、孤独而又悲伤,仅仅是站在那里便充满蛊惑。于是他心神一晃,原本料想可以使得皮毛不沾染上血腥的特殊方法变成了常规狩猎的手法。更何况他们还对上了视线,少女用那样喜出望外到几乎要哭泣的表情注视着他。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Egn准备再等一会儿,然而Ursa在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只是当他转过身时,她又畏缩地收回手,受惊般往后退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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