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池煦4(第1 / 2页)
一切都很正常,让池早觉得一切都不正常。
池早看着池煦,他正躺着看书。
“吃薯片吗?番茄味的。”池早问他。
“不吃,”池煦说完站起来,“我困了,我去刷牙了,明天我还要上课,我先睡了。”
“……嗯。”池早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收起薯片,把灯关上,窝进了被褥里。
没过一会,池煦回到房间,看到一片漆黑也没有停留,他拉上帘子,回到了自己的领域。
明明以前,这种时候,他都会过来捉弄自己的。
池早闭上眼,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甚至不能直截了当地问,你怎么了,因为他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他不说,那自己就不问。
池煦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池早把被子闷到脸上。池煦那边一直在翻来覆去。池早听着他制造出来的声音,迷迷糊糊合上了眼皮。
池早睡得并不安稳,总感觉自己做了梦,但是醒来又不记得梦的内容。她感觉到天亮,慢慢地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池煦吓了一跳。
他就坐在自己床头,静静看着自己。池早还没运转的大脑立刻就被他吓到清醒,她一动不动地与他对视,他眼底的情绪还未消散,巨大的哀伤、痛苦等等复杂的情感糅杂到一起,凝结成现在池煦纠结到扭曲的脸。
池早被他这副模样惊到,刚想说话,池煦的表情就变得正常了,仿佛一切都是她的觉。大概过了几秒,池煦淡定说:“醒了?”
“……嗯。”池早坐起来,问他:“你在干嘛?”
“没干嘛,就是我顶着寒风要去上课了,你还躺在被窝里睡大觉了,心里不平衡,想要吓吓你。”池煦站起来,自然地说:“赶紧起来吧,家里就你没起床了。妈妈做了虾肉馄饨,赶紧去吃。”
说完,池煦拉开房门往外走,他的手刚刚碰到门把手,身后的池早蓦然开口:“池煦。”
他停顿,手依旧放在门把手上,没有回头。
“你……你没事吧?”池早终于问了出来。
室内变得静谧,池早迟疑着走到池煦身后,站定,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可让她失望了。转过头的池煦顶着一张闲适自然的表情看着池早,他用一种戏谑的口吻问她:“我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问?放假待傻了啊?你要是没意思,可以顶替我上补课班,”他弹了一下她的脑袋,“行了,我去上课了。”
“砰”的一声,门打开,又关上。房间只剩池早一人,她摸了摸被池煦碰到的地方,愣神了很久。
池早有一个秘密,她谁也没告诉。
有时,这个秘密就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是以她的青春期为起点,这个秘密的分量逐年累积,压在她的心头,挤压着其他事情的生存空间,让她时刻都绷直神经,一刻也不敢松懈。
她怕所有人察觉,于是她只能沉默,像乌龟遇到危险时,把自己缩进壳子。
那天就像是池早的幻想,池煦没有再次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只有夜深人静时,他的辗转难眠才让池早窥视到他的不平静。
日子一天天飞速流逝。即将新年,池早的朋友邀请她出去玩。池早答应了。
她穿好衣服,对镜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池煦看她:“又出门?”
“嗯。”
“和谁?”
“就是上次那个朋友。”
“前几次出门,也是和她吧?”
池早“嗯”了一声,说:“我要和她去吃汉堡,回来的时候要给你带一个吗?”
“不可以。”
“什么?”
池煦突然生气了,而且是暴怒。他死死地盯着池早,咬牙切齿道:“不可以出去。”
“不可以见她,不可以。”池煦站起来,像是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被点燃,自己撕碎了伪装。
池早愣住,看着明显异常的池煦。
“为什么不说话,池早,我说,不可以,听清楚了吗?”池煦走到她面前,以一种非常强硬的态度要求她,“说话。”
池早看着走近的池煦,问他:“……你怎么了?”
池煦跨步走过来,他将池早逼近角落,用自己的身躯将她堵住。他紧紧盯着她,眼眸里的波涛汹涌昭示着他的不理智。
池早已经被池煦包围,她的视线里只有池煦,这逼仄的一方小天地由他的身躯搭建,他灼热浓烈的气息将她包围。池早逃可逃,避可避。
池煦一直看着她,视线从她的额头渐渐转移到她的眼睛,最后聚焦到她的嘴唇。
池早已经不知作何反应,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眼睛睁得大大的。
池煦的脸逐渐放大,视线着迷地追逐着池早的双唇。他一点点靠近,直到他温热的鼻息打在池早脸上。
他的唇即将碰到她的唇。
池早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尖叫着:“不可以!!”
这声呐喊,惊醒了池煦,也揭开了深藏在二人心底的暗潮汹涌。
暧昧,是一个只有当事人双方才能感受到的东西。它形,肉眼看不到,只是两个人相处时的衍生品。夜深人静时,它隐匿在心脏里,可到了日常接触中,它会从人类的神情举止中泄露出来,散发出只有两个人才能感受到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