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孤光一点（第1 / 2页）

兴起时，她突发奇想，要和杜子衡比拼谁的平衡性更好，于是专挑豁口的马路牙子，像闹别扭的小孩，不好好走路。晚饭时，大家起哄让她尝尝自家酿的柿子蒸馏酒，说是没度数。只抿了一口，口感绵软，比所有尝过的酒都入口好喝。

「杜子衡，我站在这上面，比你高。」

余蔓伸手比划，完蛋了，站在台阶上也矮了大半个头。但这一比划，她就失去了平衡，手臂在空气里乱抓，但就是故意忽略杜子衡想要扶她的手。

也许是心烦，让她非常想快刀斩乱麻：

「你不要老是跟我肢体接触，我怕我喜欢上你。」

黑暗中，她听到杜子衡毫不留情的笑。接着他故意稳稳地牵住她的手，陪她胡闹。

「喜欢我不好吗？」

余蔓没想到他也这么直接，下意识想挣脱，但又贪恋掌心的温暖。等下定决心，时机已经过去了，杜子衡攻城掠地，顺着手心和她十指紧扣，摩挲她的手背。

「不行，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万一我只是喜欢你有钱呢，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余蔓意识到自己已经稀里糊涂地表白了，恨不得以头抢地。还好胡同够黑，融化了她的纠结、尴尬、羞涩，还有一点点期待。

喜欢有什么好，像一场美妙的海市蜃楼，终究随风消散。

但望着他漂亮的侧脸，余蔓心软地投降了。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小：「我不想利用青春期躁动的荷尔蒙来决定谈不谈恋爱，这样太廉价，太草率了，一点也不浪漫。」

不是她想象中的恋爱。

一连串的话出口之后，她等着杜子衡的回答。但只等到长久的沉默，久到她内心的小火苗几乎熄灭，雀跃的心近乎沉底。

她想说点别的转移话题——

杜子衡终于开口了。

在昏暗的月光下，她依稀记得他的神情很认真。与不远处的车水马龙相比，他的声音干净、清脆得让她震颤。

「我不在意你喜欢我有钱，有钱也是我的一部分。我也说不清是不是喜欢你，只觉得和你待在一起特别舒服，整天都想离你近一些。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恋爱有点糟糕，不用急，我可以等对的时机。」

余蔓哑然，像是有什么在大脑里「砰」地炸开。她怀疑自己是喝醉了，连带着杜子衡看着都不现实起来。她和他吵架还价，和他置气。

「时机不能在考上大学之前。」

「行。」

「我妈不让我早恋。」

「好。」

余蔓晃晃悠悠的，有时故意把两人牵着的手荡得好高，用行动宣示着她的快乐。

如果这时有人从背后看到两人，会毫不犹豫地认为，这是两个浪漫细胞爆棚，才会在大夏天的夜晚牵手散步喂蚊子的情侣。

前面是一片沙地，杜子衡把她揽过来，温柔地哄：

「好啦，别甩开我，我就牵你到胡同口，大路上灯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