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上的皇子(第1 / 2页)
“我和李疏辞小姐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朱常润笑看着结城秀康,说了一句他觉得再正常不过的话。
朱常洵眼神怪异地看了看他和刚刚走到亭子口的李疏辞。
“常洵。”
首座的皇帝闭了闭威严锐利的双目,说道。
“嗯?”朱常洵转过头,回过身子看向他父皇。
“朕听闻,你宿醉青楼,和一花魁卿卿我我,赠以定情信物的事情,传得满城风雨。”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常洵,声音沉着地说道,“此事,是否为实啊?”
刚刚快乐地接过朱常治递过来的一颗紫葡萄的朴雯,突然被嘴里的葡萄皮呛到了。
“咳!咳咳咳……”朴雯轻咳了起来,脸颊突然咳出了绯晕。
朴雯身边的小厮一脸的惊恐,他俯下身,凑到朴雯耳边,用耳语声急忙地问道:“殿下,殿下,他们不会……”
朴雯按捺下心里头的慌意,把葡萄吞咽了下去,喉结略有波动。
他穿了一件绿色的高丽衣服,衣服印了山羊小角一般歪扭的黄色倒八歪线,看起来像是从扭曲的水浪里笑看节日烟火。
朴雯紧张地眨了眨夜色般恬静的眼眸,看了一眼身后,坐在草坪上的蓝格子麻布上,和素不相识的公子大臣们探讨佳节乐趣的粉袍朴理,朴理那厢忽然回过头,看向热辣辣地注视着他的高丽太子朴雯。
只见坐在那边,他的轻弯起薄软的两唇的沉稳兄长,微斜下巴,从袖子里把他装了寺庙签文的小纸的漂亮盒子,一手挪取出来,捏握在纯白的左手心里,朴雯朝他轻轻笑着,晃了一晃纤白的四指捏握着的枣木小方盒子。
那里边写的是“第一签,儒子有德,可以立六宫,定后位。”
实乃可以大做文章的气运之签。
朴雯回转过身,在丰臣秀次的窃乐的沉静笑容旁,纤长五指举起银白色的龙纹铜酒杯,看热闹地看向议说那晚之事的明宫父子二人。
“呵呵呵呵,哈哈哈——”朱常洵清逸的白脸上满是尴尬的颜色,他一副没有预料到的样子,只呵呵轻笑着,摇了摇头,“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父皇呀!”
“这是你母后听丫鬟说的。”皇帝看了看眉眼流露紧张之色的爱妻,朝朱常洵启朱唇淡笑道:“你有这份对草民女儿的情感,是好事,可是常洵呀,这青楼花魁……传出去,有失我皇家尊颜呀。”
“这……”朱常洵眼露为难地轻笑道。
他眼眸流转,笑唇映光,清澈阳光的嗓音和平常一样大喊道:“儿臣会谨慎思索,以后少去那等地方便是!”
“民女看呀,这有趣的地方有很多。”李疏辞以手娟轻浅地点了点上唇,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她刚刚坐下,桌子上还没有宫人摆上花壶子。
李疏辞还穿着今天早上破下大案时穿的藏青色翩裙,她坐在一色的橘稠和两色映着纯洁光芒的圆灯笼前,进言道:“白日里,一位谢苗公子还说,他们蔷薇团最近在购置宝剑,愁苦于无团员捐上购剑银两,那府院子里头,摆了好一些宝剑和头盔,当真是有趣极了呢!”
“哈哈哈——”京都府长夏琳雪看见李疏辞楼里楼外,两副截然不同的两面派作为,也觉得十分有趣,跟着哈哈以手掩红嘴,开朗地笑了几声。
“我和李疏辞小姐,还在他们府门前,商量说,婚期为二月好呢!”朱常润虽喜欢穿麻料衣裳,但却担心他父皇会觉得不成体统,便随意从衣木柜子里挑抽了一件嫩绯色的锦衣袍,以羊白色的布条侧绑在腰间。
夏琳雪点头赞同道:“二月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生机一片,是个敲锣打鼓的好日子呢!”
李疏辞看向夏琳雪,说道:“且二月成婚,为一年之初,也有放松吉祥的寓意,琳雪府长。”
这是她准备进府门时,拦下一个穿着大红色袍子的罗马人,和苦钱儿她们细细问询得知的,二月成婚的魔法寓意,那个罗马人神色飞舞,说了好长的一气,她就记住了这些。
皇帝听朱常润他们说完,就肯定地笑容满面地颌首,“既已定下了婚期,你们私下里就快快准备吧!常治。”
朱常治在丰臣秀次左边,对坐在亭子口吹凉风儿的丰臣秀次正喋喋不休着,说他的新画不比前头那个失败品,能获得赞誉。
他听见首座上问候众子的父皇喊唤他,就回过身子,和丰臣秀次看了过去。
“诶?”朱常治眨着简单高傲的眼眶,应道,“父皇,儿臣又做了什么失礼数的错事了?”
“你上次拒绝了胡家小姐,上上次拒绝了肖家小姐,上上上次拒绝了林家小姐。”
皇帝一袭在胸下绣纹了金龙的青布袍,带着斥责下令道。
“这一次朕下令你赶在今年结束之前,快些找个心里看得上的女子!”
“啊?”朱常治在众人的取笑声中不满地叫苦道。
“琳雪大人!”
李疏辞快步,匆匆迈着碎步走到一嫔妃的宫门前。
似是习惯于给女主子念牌匾了,白小杜抬起头来,轻声念道:“朝华宫”。
“琳雪大人!!”
李疏辞走到了这门槛前头,又念喊了一声。
夏琳雪不耐烦地跑上前,左手拿着京都副府长刚才赠的蓝皮黄页的长律法书,面色不太妙地说道:“本府长看个熟人的功夫,大小姐你喊什么?”
刚才,他眼瞥见一男子,手里提着一宫灯前行,还以为是常溆公子出来了,结果打招呼才得知是二殿下从前身边伺候的一小太监。
“熟人?”李疏辞不解道,“什么熟人?”
夏琳雪就道:“我刚才看见常溆公子的下人了,本来还打算把他从前还在外面时最爱的灯盏要来。”
他不高兴地停了声音,似是在生气。
李疏辞低头,说道:“快看,这只红猫!”
“红猫?哪里有红猫?”
朱常治拉着丰臣秀次过来,“有趣么?我要找人画画!”
丰臣秀次牵强地笑着,被朱常治拉胳膊拉到了这里。
苦钱儿惊讶地感叹道:“这猫被红灯照得,毛色竟成了这般漆红!”
白小杜嫌弃地看了看它,不认同地抬下巴说道:“这么小一只,有什么好的?”
朱常治听到白小杜这么说,就犹豫了起来。
李疏辞俯下身,打打红小猫的头,这小猫头低了低,走到一边的黄灯下了。
朝华宫里,一梳妆打扮的嫔妃,听到门外的动静,哼笑了笑。
丰臣秀次兴致来了,笑着喊了一句日言。
“还有这般和香蕉皮一样的黄小猫?”他的矮小厮笑道。
朱常治快速朝一边在墙跟站立着的太监招了招手,“别看门了,给小王去把画师叫来,给我们两个画一张!”
夏琳雪被这黄小猫逗笑了,也俯下身子,拍了拍猫头,小猫的两对尖耳朵被拍下去了几回,它又走到门榄里的绿灯旁了。
一双洁白的手蒙住了李疏辞的眼睛。
“谁?谁?”李疏辞问道。
李疏辞正准备跟在夏琳雪后面走进朝华宫门槛内,突然两手一顿,只好停下。
“你猜不出我是谁!”一男子以可以分辨出性别的声音捏着嗓子大声喊道。
“嗯……”
李疏辞正一脸迷茫,听见这男子似乎在憋着笑,两手摊开,说道:“你是不告诉别人名字的人!”
“不!不是!”
那男子扫兴地尖叫道。
众人回转过身,看着他发笑。
那男子便纠缠不休地捏着自个儿嗓子喊道:“你猜不出本殿下的名字!”
李疏辞手往上抬,抓住这男子的袖子,打算往下转,可是他的力气太大了,她只能摸到像格子一样的条纹。
“日,日本国殿下!秀次殿下!”
她便细声儿叫喊道,打算快一些把这蒙眼东西处理掉。
为了应节日的喜庆,头放了一顶黄圆帽的快乐的白小杜的哄笑声更大了。
丰臣秀次嬉笑着朝她喊了一句东瀛之语,清挚的笑嗓因为忍着讥笑李疏辞的欲望,压低了低。
“呵呵——”他身左侧,戴着红色硕大的白沿软帽子的矮宽小厮也呵呵笑了两下,厚声喊道:“你叫我吗?李妹妹?”
朱常治正从躲跑起来的二哥的小太监手里夺过一盏灯,他见这盏黄灯棍子和竹竿一样长,就挂在他肩上,高高地扛着黄灯,准备等画师来了这样为他画。
夏琳雪眼见心心念念的常溆公子从前最爱的灯盏被人夺走了,忙伸长右胳膊从背后把他肩上的灯竿一把夺走,扭过轻灵的面庞,把橘色的细木竿竖直立在地上跟着白小杜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疏辞身后的男子见她没有完全说对,得意地低头看着她,被香蕉皮一般黄的宫笼照得发黄的发顶,捏着嗓子高声喊道:“错了!你错了!”
李疏辞一脸迷茫,如果不算静闭着的双眸的话。
她抬起胳膊朝身后男子高高在上的脸庞摸去,这鼻气喷笑着的男子灵机一动,头往低放,李疏辞只能摸到他头上戴着的两只软角儿。
她失望不已地搭下手,“啊?是结城殿下吗?结城殿下是不会说中原之言的!”
“嗯!对!他不会说的!”
李疏辞身后高她一头的男子便笑嘻嘻地高声捏着嗓子喊道。
“我猜不到你是谁!”
李疏辞无奈不已地仰头,被这双白净的嫩手捂着两眸,高声喊了一句。
“啊哈哈哈哈!”她背后的男子便得意地捏着他自个儿的嗓子,喊叫着笑道。
“那么!轮到我猜你了!”
他高高在上地掂了掂脚尖儿,右胸口绿色的木轮花又随之落下,笑道。
“姓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