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风起（第1 / 2页）
皇城，东厂地牢。
湿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尸身腐烂浓浓的恶臭与犯人排泄物的骚臭。深暗的角落里传来阵阵呻吟，审讯室里的惨叫声不停歇。
一袭红袍出现在昏暗的地牢里，悠闲的身影，散漫的模样，最后停在了最里面的牢房。
“杨大人。”
杨山河身子颤了一下，木讷的抬头看向来人。那人左侧脸被面具遮住了，露在外面的脸俊逸非凡，白皙细腻，鼻梁坚挺，漆黑的瞳孔如深幽的墨潭般平静波，深不可测。
“咱家奉娘娘旨意来看看你。”
杨山河口中喃着：“娘娘？”
男人拿出袖中的小瓷瓶，蹲下身，扔给他，轻柔低沉的声音响起：“娘娘赐的，这可是个宝贝啊。”
杨山河呆愣愣的拿起来，仔细打量着瓷瓶，又看向男人，痴痴地笑了：“宝贝……嘿嘿嘿，宝贝瓶子。”
男人见他痴傻模样，皱起了眉，缓缓站起身，俯视他：“杨大人，装傻充愣可不是好计谋，咱家这东厂地牢有的是折磨人的玩意儿，咱家跟你……耗得起。”说完摆摆手，两个狱卒走上来，“督主。”
“前些个日子，咱家新得了件趁手的玩物，拿出来，让杨大人开开眼。”男人转身走向审讯室，坐在案几后面，一小太监弓着腰身为男人递上一杯茶来。
男人吹了吹热茶，深吸一口气闻着茶香，勾起唇：“好茶。”
狱卒将杨山河架在一张长椅上，手脚分开绑在一边的木桩上，呈“大”字，杨山河一脸疑惑的呆傻笑道：“玩儿……”
狱卒绑好后上前道：“督主，可以开始了吗？”
男人挥一下手，狱卒领命，一个人将布巾盖在杨山河的脸上，另一个人走向一旁的桌子，掀起托盘上的红布，拿起一件物什，那物什形似竹筒，下端连着碗扣模样的罩子，将碗罩扣在了杨山河的口鼻处，旁边的人拿起一个坛子，打开后，整个审讯室立马充满了浓浓的尿骚味。
“记得先帝将东厂交付于咱家时，杨大人说什么来着？哦～满身骚臭的死太监。”男人哈哈哈的笑起来，“杨大人不如也同咱家一起？”
狱卒将坛子里的腥臭尿液缓缓倒入竹筒里，很快粘液浸满整个布巾，杨山河开始挣扎，狱卒死死按住他的头和竹筒。
一坛子倒完，紧接着又是一坛子。尿液细流缓慢的倒入，杨山河却挣扎抽搐得剧烈。男人招呼来方才呈茶的小太监，“辛池，去吧。”
辛池端着一托盘的工具走上前，猛地扒下杨山河的裤子，拿出一把小弯刀，喷上一口酒，对着杨山河的下体，唰唰两下，眨眼间速度之快，动作干净利落。
迟来的疼痛铺天漫地，杨山河在布巾之下“唔唔”的叫着，手腕脚踝被摩擦勒出血痕，皮肉磨开。血顺着长椅流下来，辛池将那东西用竹夹拾起，放在小竹筒里，又从杨山河怀中掏出那小瓷瓶，全数洒在他的伤口上，顿时杨山河翻起白眼，一阵剧烈抽搐，没了声息。
按着头的狱卒拿开碗罩和布巾，探了探杨山河的鼻息与颈部，起身回复道：“督主，杨大人死了。”
男人“啧”了一声，长叹口气，遗憾道：“没劲。”起身朝外面走去。
他离开后，辛池命人将杨山河四肢剁下喂狗，剩余躯体研碎成泥，做成鱼食，拿着小竹筒回去复命。
宛华宫里，一女子身着紫色绣牡丹的碧霞罗，手挽金丝软纱，流云水波裙摆拖地，气若幽兰，脸蛋如月。慵懒的斜倚在贵妃椅上，婢女跪在一旁，手托香炉，另一个婢女用扇轻轻扇着，女子闭眼闻着淡淡的茉莉香。
“参见贵妃娘娘。”女子睁眼，看向来人，妖媚骨的伸出手，一旁婢女连忙送出手扶起她。
秦贵妃稍稍坐直身子，斜睨着他：“如何？”
“回娘娘，杨大人似乎瘦弱了些，没撑住。”
秦贵妃冷哼一声，扭捏着身子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盯着他冷声道：“薄渠，本宫似乎和你说过，留他一命。”
“当然，咱家不敢欺瞒贵妃娘娘，那瓶药粉都用上了，可依旧没能留住杨大人的命。”薄渠低下头，恭敬答道。
秦贵妃死死盯着他的脸，咬牙切齿道：“你最好给本宫安分些，你也不想另外一半脸也毁了吧。”
薄渠冰冷的神情出现一丝异样却依旧笑靥如花儿，“咱家是娘娘一手提拔上来的，不敢忘本。”
秦贵妃鄙夷的上下打量着他，嘴里咒骂：“一身尿骚味的死阉狗，滚！”
薄渠笑了笑，弓着腰行礼。
“是。”
看着薄渠离开的背影，秦贵妃眼中蓄满了委屈又愤恨的泪，大约是气得狠了，她一口气儿喘了好久才呼吸顺畅了些，一旁的婢女赶紧奉上一杯茶，她猛地抓起茶杯摔在一旁，碎片划破了她的裙摆，溅湿了她的鞋。
“都给我滚！”她怒吼着。
一众婢女恐惹了她发怒鞭打下人，连滚带爬的离开。她脱力坐在椅子上，恨恨道：“薄渠，你敢硬了翅膀，本宫定要抽你的皮把你的筋！”
薄渠正走在路上，满脑子都是怎么抓几个死囚泄愤玩玩，突然“哎哟”一声，有人撞在了他的后背上。他顿了一下，转过身低头看向那人。
“你怎么回事儿啊，后背硬的像堵墙！”小姑娘揉着自己的额头，抬头看向他撅着嘴嗔怪道。
那双淡漠的眸子扫过小姑娘的额头，他微微俯身，“您贵为公主，应注重仪容仪表，免得丢了皇家颜面。”说要转身要离开。
八公主卫缈手比脑子快，伸手抓住他的衣角。薄渠低头看着抓着自己衣角的小手，眯起眸子，好脾气道：“八公主，咱家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宫里的人见了他，谁人不是要掂量着再同自己讲话，这小东西倒是个不怕死的。
“本宫知道，连父皇与你讲话都是商量着来，你可是厉害着呢。”卫缈说这话的时候，大眼睛眨呀眨的，一脸的崇拜兴奋与骄傲。
薄渠拇指掰了掰食指，发出关节咔咔的响声，他的目光瞥向她的脖子，柔软细嫩，应该不用什么力气就能掐死。
卫缈松开手，颐指气使的看着他，两人身高差出太多，她仰着脖子没一会儿就累了。“吃什么长大的，那么高干什么……”她嘴里嘟囔着，手不停揉着脖子。薄渠不想与她过多纠缠，转身迈开大步离开。
他走得快，卫缈小腿捯饬着快些跑才追上他。
“你等等。”
薄渠有些不耐烦了，眸子沉了沉，吐出一口气，“八公主到底想要如何？”
“今夜宫外有花灯会，三皇兄早早就出去游湖了，你陪本宫出去逛逛吧。”听说这花灯会格外热闹，她早就想出去见识见识了。
薄渠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对这些没兴趣，卫缈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被蛊惑一般握上他的手，他没动，轻启薄唇冷声道：“八公主想怎么死？”
“有人同你说你的眼睛很漂亮吗？”
薄渠挣脱开她的手，嫌弃的拿出手帕擦拭着，快步离开，不再去管身后的小姑娘叫喊着，“今夜我在你宫门外等你！”
薄渠满脸阴郁的回到翎宫，辛池递过来一杯茶，一本折子。薄渠瞥了一眼，看都没看，就将折子扔到一旁，“这些大臣还是太清闲了。”
辛池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拿走折子退下了。
薄渠正喝着茶，门外有人唤道：“爷，”
“进来。”